2013年4月25日 星期四

大西瓜

童年最美好而有趣的記憶便是到田裏看西瓜了!搭一個簡易的瓜棚,茅草做屋頂,從家裏搬來一張床,上面鋪上涼席,這便是最舒適涼快的天然氧吧了!牽上家裏忠實的大黃狗,將它拴在瓜棚的柱子上,這便是最得力的保镖了!

渴了,隨便從瓜地裏摘個大西瓜,紅紅的瓜瓤,黑黑的瓜籽,還沒吃就讓人饞得流口水。吃飽喝足了,躺在涼席上悠哉悠哉地睡上一覺,那感覺——真美!這樣的差事,誰不爭著搶著幹呢?有時地裏瓜熟的比較多,偷瓜的也不少,(或許偷瓜是那個時代的産物吧,貧窮讓很多人養成了不勞而獲的習慣,說到底也是窮怕了;現在再有這事恐怕就駭人聽聞了)于是,全家總動員,父親、母親、我和妹妹晚上都睡在瓜棚裏,現在想想真是溫馨啊!

與看西瓜的潇灑相比,出土豆就痛苦多了,從記事時起,家裏就種土豆,人家暑假能痛痛快快地玩,我們姐妹則要跟著父母到田裏出土豆。其實,跟父親母親外公相比,我們那點活根本就不算活。母親要彎著腰割土豆蔓子,時間長了會腰酸背痛,而且土豆蔓子經常把母親纏絡得“傷痕累累”;父親和外公則要揚起镢頭一镢一镢把土豆從土裏挖出來,那要揚多少次啊,每次看到健壯略發福的父親和瘦削的外公拎镢頭大汗淋漓的樣子,我們心裏便會隱隱作痛。祖輩們“足蒸暑土氣,背灼炎天光”的艱辛,爲的是家庭的溫飽和富裕,作爲晚輩,力所能及地幹點活,只是幫他們減輕一下負擔而已,有什麽資格抱怨呢?何況我們只是負責將土豆按大小分類,弄幹淨上面的土,讓它晾一晾,然後拿著袋子裝起來而已。

太簡單不過了!姐妹倆邊拾土豆邊聊天,有時蹲坐在土地上,摸著光滑的土豆,突然找到一個元寶形狀的,便會驚呼不已;有時赤腳踩在松軟的土地上,任田野絲溜溜的南風拂過臉頰,夏日的炎熱頓感全無。再辛苦的日子,因爲和親人在一起,因爲共享勞動果實,即使汗水是鹹的,內心也是甜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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